□大河报·大河客户端记者刘瑞朝 回老家,看白发又添的父母;回老家,看依然苍劲的老树。一棵老树,拴住游子乡愁。老树、故土、乡愁,这一共同主题也引发了众多归家游子的关注。“羁鸟恋旧林,池鱼思故渊”,游子归故乡,故乡看老树,打捞回忆,抚摸乡愁。 新春佳节之前,大河报推出新春行动——“我回老家看老树”。策划启动后,便取得了良好反响,有读者为大河报记者发来故乡老树图片,讲述老树所承载的浓浓记忆。今天,大河报将通过图文和视频形式,在报纸端与客户端向广大读者展现大家眼中心中的老家老树。 【讲述1】 老姥爷栽下的那棵梨树 缀满姥姥对我的爱 讲述人:陈林(郑州升达经贸管理学院) 商丘市虞城县田庙乡潘庄,我姥姥家就在这里。有一棵大梨树,就种在姥姥家门口的一片大空地上。老梨树是我姥爷的父亲也就是我老姥爷年轻的时候种的,到现在有七八十岁了。种下这棵梨树的时候,还没有盖起宅子。有了宅子后,这棵梨树已葱郁成树了。 这棵梨树,承载了我太多童年的回忆。小时候跟姥姥去县城摆摊卖梨最是难忘。小孩子,总喜欢吃点这个吃点那个,姥姥疼我,就给我买。一上午下来卖梨的钱差不多都给我花光了,剩不了几个。母亲的怒斥与姥姥的袒护绝对是我那时候为数不多的童年留影之一。然而,姥姥每次卖梨,都会叫上我,说是要我给她帮忙打下手,但其实我又能帮什么忙呢,现在想想倒也不会感觉羞愧。我的年龄越大,也越能理解和感受到姥姥对我的那种最平凡却又深沉的疼爱。 老梨树上,有一分枝是嫁接的鸭梨。熟了的鸭梨显酸,姥姥知道我好吃酸的东西,于是梨树上结出的鸭梨,都一律分配给我了,可说是专人独享。一直到现在,已经是大学生的我,每次去舅舅家里,姥姥总会让我提一些梨子回学校,嘱咐我分给学校的同学们吃。 每年春天是给梨树授粉的时节。老梨树嫁接着鸭梨,附近的鸭梨又不多,所以需要对它实施人工授粉。我那时个子小,好爬树,老梨树就成了我大显身手的地方。如今仍能清晰回忆起一些画面,我在上面挥舞着授粉用的小竹竿,姥姥在树下不停地喊着,注意点,注意点,又时不时埋怨说,省着点花粉,别浪费了。有时候也会想,这也是我那时候心安理得地霸占那一枝鸭梨的原因吧。 梨子快熟时,姥姥会给我搬个小板凳,或给我铺张凉席,我在梨树下写作业,或舒坦地睡觉。树上的梨子还没熟,姥姥让我看着梨树,不让和我一样年龄的孩子毁梨。我也当然知道,等梨子熟了,姥姥绝对会让我的那些小伙伴吃个够。十几年过去了,儿时的玩伴想见个面都难,而姥姥也再用不着我搬个小凳子在树下看梨了。 小时候,梨树下总会有一些熙熙攘攘的大人们说话的声音。梨树旁有一块空地,上面的水泥板就成了我们几个小孩子的地盘。这几年,水泥板没了,姥姥也挪到大舅家去住,家里也没人了,只剩下那棵孤独的老梨树。 【讲述2】 老树上的皂荚 妈妈小的时候捡拾洗衣服 讲述人:马青媛(河南应用技术职业学院) 外婆家有座青石桥,叫做焦赞桥,桥下有条河,叫做灰河。村头有棵皂荚树,走过了很多岁月。 外婆家住在平顶山市叶县土桥吴村。听村里老人们说,这棵树存在了几百年,是村里年龄最大的。在老人们的印象中,在他们年幼的时候,这棵树就已经这么大了。但是没有人知道这棵树到底有多大年纪了,只知道树干很粗,两个人合力也抱不住,树冠很密,夏天枝叶繁茂的时候能遮住整条小路。 在妈妈的记忆里,外婆家的这棵老树不仅仅是夏天的清凉所在,还是整个村子的寄托。妈妈小的时候,会跟着小伙伴一起捡拾老树上掉下来的皂荚,带回家洗衣服。有的小伙伴等不及,会迫不及待爬上树去摘。 这棵老树,与村庄血脉相连,也与村庄的命运融为了一体。上世纪七十年代,有一年村里连逢大雨,灰河的河水逐渐溢了上来,冲垮了河堤,不断向房屋逼近。村里人都惊慌失措,不知道如何是好,纷纷爬上老树避难。 老树用它那结实的身躯、繁茂的枝干,帮助村民渡过了难关。 那一刻,这棵老树承载着全村的希望。 今年寒假,我再次来到土桥吴村,房屋已被尽数推倒,村里的很多树都被砍掉了,一片杂乱荒芜。在相关单位的规划下,村里要整体搬迁,一个重大的建设项目要落脚在老家这个地方。这对老家是好事,对村民来说也是好事。现在,只有这棵老树还屹立不倒,没有人愿意将老树伐掉,毕竟这棵树承载着村里几代人共同的回忆。 在不久的将来,这棵老树将作为村庄曾经存在过的一个见证、一丝痕迹,生长在拔地而起的工厂里,永远地长在最初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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